2009年7月17日 星期五

東京初夏

現在正聽著松任谷由實的春夏撰曲集的Summer Side。

其實現在東京已經不是初夏了,而是真夏、猛暑。尤其這幾天東京某些地方還達到了35度的高溫,實在已經不是適合打扮輕鬆到某個地方進行初夏之旅的季節了。

標題寫初夏是想寫寫這個月發生的事情。從上一次發文到今天剛好一個月,這個月也是我到日本後最難熬的一個月。除了設計的studio要期末之外,這個月是決定我到底要在日本待多久的關鍵時期。七月中就是申請十月入學博士班的期限,雖然我來到日本後一直都不太想去面對這個問題,但是終究還是要來的,現在不問個清楚的話,到明年四月再問就來不及應變了。

這件事情來日本後便一直擱在心上,雖然「等待結果」在以前也不是沒有熬過,但是像我現在的情況,已經義無反顧地跑來日本了,錢也撒了,如果無法繼續進學,勢必要面對很多隨之而來的現實問題。因此,這四個月心裡總是無法好好地休息,有這麼一件懸而未決的大事情一直掛在心上,人也會跟著生病的。

終於我還是鼓起勇氣問了,一反過去我總是一定要準備到完整才行動的原則,這次只帶著兩張A4的研究計畫書就去跟老師談了。(因為覺得再拖下去也不行了,反正老師的意願應該是不會因為我的研究計畫書而有所改變)一開始並未開門見山地提這件事情,只是跟老師談研究計畫的內容,快結束的時候,我才提了......

"嗯...我不太收博士班學生的原因是,我覺得設計的博士要有很高的criteria......"
(啊......)
"不過如果你要申請的話,我會考慮其可能性(I will consider the possibilities)......"
"那麼麻煩你把你的碩士論文的summary翻譯給我看,我再仔細想想。"

第一次的討論就在這種很曖昧的情況下結束了,雖然我知道日本人講話本來就是這樣曖昧,不管是答應還是拒絕都很迂迴,但是我真的聽不出來這段對話的涵義為何。

無論如何,就在同時要進入期末的design studio時間點,我還是抽出了三天的時間翻了一萬個字的碩士論文要旨,再五天後上設計課的時候,同時提出超大的模型還交出碩論的翻譯,以展現誠意。


就這麼一拖,又是一兩個禮拜,眼看著申請的期限就快到了,老師還是沒有回覆。只好先專心把設計的期末搞好,這樣比較有籌碼來跟老師談。於是就在期末結束後兩天,老師透過秘書主動找我談了。

"我看了你的履歷和碩士的研究,跟我作的東西完全不一樣耶......"
"如果我要推你的話,我是蠻想推的耶,但你得寫一個更具體的研究計畫才行......"
"不過因為你的背景跟我作的差很多,所以其他老師可能也會質疑......"

啊?這番話到底是甚麼意思?有字面後的意思嗎?我被越搞越模糊了,為什麼就不能直接講個答案呢,這樣否定來肯定去的,真的讓人完全猜不透。

於是我又進入寫研究計畫書的地獄了,由於這是我不熟悉的領域,時間又不夠,因此寫起來極為痛苦。沒有足夠的時間讀書,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思考,寫起來浮浮的不具說服力。睡眠品質極差,頂著極大的壓力必須在越快越好的情況下完成它,眼睛也出現問題了,覺得好像有東西在裡面,花了3200大洋看了日本醫生卻跟我說沒有東西在裡面,於是就在如此身心煎熬的情況下,用十天完成了研究計畫書的修改。緊接著跟老師約了最後一次的面談。(自己心裡抱著這是最後一次,不要再折磨我了!)

今天老師很忙,到最後只有五分鐘跟我談,只見老師講了一些研究計畫上的問題,還提到「在口試的時候」你可能會被問到某些問題,要有心理準備.....然後就準備要結束這次的面談了。

"咦!? 不能這樣就讓他走了,這到底是甚麼意思?" 我心裡吶喊著。
於是這次我單刀直入的問了。
"老師,因為下個星期二就是申請的期限了,我想問,我到底可不可以申請?"
"Yes, you can apply." 他乾脆地回答著。

嗚,當時真的感動到快哭了,等了三個多月就為了這一句話。是我無法洞悉日本人講話的邏輯嗎,為什麼我一直都猜不透老師心裡在想甚麼。一定要等到我問的這麼直接,把問題當著老師的面剝開來,血都滴在桌上了,才能夠達到清楚的答案。

於是這件事情目前算是順利地進行到下一個階段了,下一個挑戰是九月初的兩次口試,如果順利的話,應該就不會被遣返回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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